這陣子的豪風大雨,把整個台灣從頭到尾搞得灰頭土臉,連已經氣若遊絲的廬山溫泉也不得不壽終正寢,吹起了熄燈號。
Youtube上放著大學生在淹水的校園裡,揮霍青春的瘋狂行為。小學校門口停滿了等著接小孩的私家車。大賣場裡則擠滿了忙著囤積食品物資的婆婆媽媽。淹水的陰影搞得大夥都人心惶惶,聞颱色變。
上禮拜的大雨,已經讓後山崩了。黃土泥沙流得滿院,又從窄小的排水溝漫進廚房來,地面到處稀巴爛。整晚沒睡不打緊,幸虧渡過清晨一段最為驚人的暴雨,惡水終於止住了。
隔壁可沒這麼幸運。兩個加起來超過一百五十歲的老人家,面對被黃泥沒入的廚房,除了把門緊閉,不讓客廳也遭殃以外,沒法可想,只能坐困愁城。
好不容易清運人員終於來了,泥沙一袋一袋地向外搬,整整花了一天半!
這禮拜一聽聞又有颱風要來,只有請政府派人來協助處理。都過了中午,才慢吞吞地來了一個公務員,說是勘現場,但是問什麼都支支吾吾,什麼都不能決定。
黃爸(現在應該是黃爺爺)操著鄉音,感歎地搖著頭對我說:「難道還要我用這個渡黃河也沒丟的命,爬到四層樓高的地方去掛塑膠布?!」
幾十年的老鄰居聚在門口,你一言我一語。話語裡有擔憂,也有不平,卻也只能聊表安慰。
有什麼辦法嗎?政府不能做到不擾民也罷,有事卻不能助民,還是安居的大事!
小時候眷村淹水的情景記憶猶新。大人們手忙腳亂地急著排水、救災,小孩們則稀奇興奮地享受意外的颱風假,渾然不知事態嚴重。
其實,隨著年紀、身分、角色的不同,面對天災的心情早就反過來了。從天真好玩的孩子,轉變成擔心操煩的守護者。巴不得放假的雀躍,也化成祈求萬般皆平安的心願了。
想到新聞上,那些面對強颱還不願下山的登山客,以及等待颱風假揪團去唱KTV的年輕人,再對照黃爸的情況,特別覺得感慨。
放晴了,還有活要幹,我得去看看後院怎麼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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